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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诗会访谈丨走出“校园”后的写作——访青年诗人陈翔

2022-08-20 00:18:21   来源:中国衡阳新闻网   作者:王敏 祝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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衡阳新闻网讯 通讯员王敏 记者祝敏报道 武汉大学历来活跃着一批青年诗人。2014年,从偶然得来的一本《武汉大学诗人诗选》中,陈翔发现,书中四五位青年诗人有过一段共同经历——毕业于中文系,曾租住在东湖附近的风光村里。

当时的陈翔,就读于武汉大学新闻系三年级,作为校媒见习记者,陈翔和朋友根据名单做了一期报道,名为《蛰居在风光村的诗人》。这次采访经历给陈翔留下深刻印象,当时受访者80后诗人李浩在电话里描述了一个生动的场景:某个秋日,李浩没有去上课,而是与朋友一起出门,来到东湖附近,站在山上,面朝东湖,两人大声朗诵法国诗人瓦雷里名作《海滨墓园》,空气中弥漫着阴森而自由的感觉,像是《死亡诗社》。

“那篇报道现在回看很幼稚,那种描述里也有浪漫化的色彩。”陈翔说,“但就某种意义而言,诗确实意味着浪漫和自由。”以此为起点,陈翔也开始尝试写诗。

如今,毕业六年后,陈翔更加理解当年自己采访过的对象。比如有诗人提到,走出校园后,不再轻易下笔,不像过去“满足于自我重复、发泄和陶醉”。还有诗人提到,诗歌是严肃的艺术工作,“写作是与自我的深度对话”。陈翔表示,虽然这些观点并不惊人,几乎都是常识,但值得咀嚼回味,“知易行难,以前我比较后知后觉,现在越来越感同身受”。

陈翔说,走出“校园”,对于很多青年诗人来说,是一番考验,“真金不怕火炼”。是跟着生活的浑水泥沙俱下,还是逆流而上争取诗的空间,“这是一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”。据他的观察,很多颇有前途的青年诗人在毕业四五年后,纷纷放弃写作,“很可惜,但也没有办法”。在陈翔看来,写作,最重要的是写下去,“文学是长跑,起步晚一点没关系,最重要的是韧性和持久”。对于陈翔来说,入选第38届青春诗会诗人是“跑步”中途的一次收获,他对这次“衡阳之行”也充满期待。

陈翔用一个比喻来形容自己“充满抱负但缺乏自信”的文学信念——“君子豹变”。刚出生的小豹子很丑陋,但会逐渐变得雄健,长出美丽的豹纹,“如果你注定是豹子,那么,即使走了太多太远的弯路,最终还是会走上豹子的归途。如果不是,那似乎也无话可说。人要顺应时势,付出努力,因为‘到最后,我们还是成为我们自己’”。

“陈翔的写作很早就呈现出一种与校园告别的姿态,但其历时性飞速进化的手艺,又极易让人将之与躬身掘进的学徒形象勾连。”陈翔的朋友、青年诗人午言认为,陈翔的诗里既有个人的抒写,也有对现实的介入,还有形而上的精神探寻,“正如其诗所展示的,社会是一座更为宽广的大学”。

陈翔的诗:

在国家图书馆

我回到上一次离开的位置

像乐手回到他中止的乐章

在倾斜的光焰里

我的书躺在桌上

彷佛一只敛起翅膀的鸟

这些羽毛般绵密的长短句

被我的手掌翻动着

阳光赋予它们金色的重量

没有风。我的视线

行走在这片深秋麦田里

如一把镰刀辨认它的命运

在午后阳光下

世界是新的是盲的

事物毫无目的地美丽

一种明亮的喜悦震动了我

仅仅因为活着,没有死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