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阳红色军休故事百人讲(20)|周洪义:誓把病床当战场
周洪义:我叫周洪义,今年85岁,中共党员。1951年1月,部队一行三人,到我们学校招13-14岁的文艺小兵,主要是出国朝鲜担任宣传任务。一支“渔光曲”和“松花江上”唱完后,我第一个录取了,当时100(广东50,江西20,湖南30)人中,筛选完后,只剩50人。集中在广州华南团校,只训练了两个月,即一九五一年一月就算抗美援朝入伍了。但是还没等我们出发,前线就传来胜利的消息——我们就没有出国了。然而,大量伤员要陆续回国救治,一时人手不足,我们这些小兵都要上阵照顾伤员(主要是为伤员解决端茶,喂饭,为他们擦身、洗衣、倒屎倒尿,加洗纱布,绷带等)。一次轮到我值班,护理着一个刚刚做完小腿截肢手术的伤员,可能有点累,我就靠着病床边上睡觉了。伤员忍着疼痛,怜爱地爬起,将我抱在他的床上,把被子盖好。等我醒来见状,哭了,本来我照顾他,却他照顾我了。他说:“这没有什么,阶级情嘛,谁都会,谁都会的!”之后,我暗暗地想,一定要学医,做个好医生,保护好类似截肢的人不要截肢,一辈子健康长乐。
我原是一名从业40多年的军医,技术员、技师。但怎么也没有想到,自己的晚年生活,竟会与文学结下了如此之深的不解之缘。
一九八七年,我因身体不好,不能坚持正常工作,生活不能自理,因而退休进了干休所。生活的突然变化,使我一度陷入了迷茫之中,我该干些什么,我还能干些什么?种种思虑,一一浮上心头。记得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,他说:“世界上的事物,永远不是绝对的,结果完全因人而异,苦难是人生的老师,苦难对于天才是一块垫脚石,对于能干的人,是一笔财富,对于弱者,是一个万丈深渊。”就是这句话,最终打动并征服了我的心。我决定一边加紧治疗,一边加倍学习,并选择了文学,作为自己再次前进,为党继续奉献的目标。
因为没有基础,文字创作对我来说,是一项非常陌生的工作,何况身体太差,真的困难重重,只好比常人更加刻苦。我得过肾病,当时手术没有成功,输尿管打弯,长期积水,感染为肾炎、脓肾,腰部疼痛难忍,晚上只有抱软软的抱枕垫在腰区才能睡觉。又因积水几十年,高低烧不断,小便还常常失禁,每天要换短裤多次,非常麻烦及不便,只得戴上“卫生带”度日,至今有了“尿不湿”才好了一些。
然而两条小腿,却又越来越浮肿,根本不能伸张与弯曲,我就在厕所挂满许多布条和绳索,上面都标明“厕所通往卧室”“通往饭厅”“通往厨房”“通往客厅”等等,以给自己作为上起下蹲的浮力与助力!
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,坚持读完了“长春青年文学函授班”,“广西柳絮文学函授院”,衡阳市第一届老年大学“作品欣赏和写作”专业。
由于身体一直没有得到恢复,我多半需要在床上作业,每天几乎倒掉一、两筐废纸,一年下来,至少也要写完一、两瓶墨水,六、七十万字的文稿,所以,望着条条床单、张张被褥上,那一块块污黑的墨水印子,常常暗地里笑自己的疯狂与痴迷!
功夫不负有心人,我逐渐摸到了写作的脉动,开始尝试,按时期,按地点,按事例分别自拟题目发表文章。进所二、三十年来,我结合实际,实事求是,写过数百篇共1500万字的作品。全国各大媒体先后登载了我的200多篇稿子。
慢慢地我写出了一点小名气,一九八七年,被湖南人民广播电台聘请为“广播之友”,一九九三年又被新民月报(侨刊)聘为“特约通讯员”,一九九八年还被湖南省作家协会,“作家与社会报社”聘为“特约创作员”。至今,大连科技馆和深圳保安特区都有我的自传简介和展稿。
我无偿的义务地给社区,每周或两周一期,编、画、写黑板报,以宣传介绍党的方针政策,鼓励大家在职学习,自学成才整整坚持12年。
今天,我已经85岁高龄,但仍需要加倍努力,虚心向大家学习,借助文笔,把我们的祖国,描绘得更加灿烂辉煌,把我们的人民,雕刻得更加铿锵、傲骨。
(讲述:周洪义 整理:欧阳胜梅 图片:夏森林 视频:周孝芳)
人物简介:
周洪义 (1936.10—)
1、1951年1月在第十预备医院护士学校入伍
2、1951年6月71陆军医院实习
3、1952年6月第165医院化验员
4、1980年6月批准退休
获得荣誉:
荣立三等功两次
(资料提供:衡阳市退役军人事务局)